【沉舟侧畔】卷二（1-2）

作者：程誉宝
2023/12/21

　 第一章 其来有自

　　朦胧笼罩道观一片清

　　玄真步履匆忙宽袍袖被风鼓荡而起宛如鸟一般落在岳溪菱子居
所院中她一挥手掌拂开书房木门却见榻迹渺渺彭怜早已不知去向

　　她神一变心中暗道糟糕转飞掠出门未行出不远正看见岳溪菱脸
晕红踉跄而来

　　玄真目超凡自然看见岳溪菱满脸愠怒心知此刻闺中密友怕
是已然知晓自己师徒稍一犹豫藏于矮墙之后待岳溪菱了庭院这才
飞赶回自己寓所之中

　　一院门远远便望见彭怜呆立窗前子仍是赤看着极是怪异

　　玄真微微一叹手轻拂关门窗解袍袖披在徒柔声问道：
「错把你当成为师了？」

　　彭怜脸一片火红眼神却有些僵直木然转过来问道：「我为何会在
这里？」

　　玄真苦笑一声「还能是为何？平常我们二不时彼此藉多数时候
都是我去主动扰她这月余来为师有你陪伴一次都不曾去找她谁想到她竟会
主动前来？」

　　她摇轻叹「时也命也为师百密一疏让你委屈了」

　　原来之时玄真正在打坐修行参研新的道法岳溪菱蹁跹而至几句
闲谈后说明来意却是月余来玄真冷落了她此番是兴师问罪来了

　　玄真自然不会说出和徒悖伦之事她觉得时机不到不然也不会刻意隐瞒
只是解释说因为师叔祖之事自己殚竭虑而后忽然卸去心重担忽觉观中诸
事纷至沓来思绪纷才忘了欢之事

　　她一番说辞倒也有几分道理岳溪菱本也不是真的要将她如何因此略说了
一会二就有些动

　　玄真心中顾忌彭怜随时会杀到一番施为将岳溪菱服侍美了借出去巡山
便离了寓所来找彭怜

　　只是好巧不巧她为求迅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却和悄悄行而来的彭
怜肩错过

　　玄真眼眸一转饶有意问道：「溪菱这是打了你了？那你可得手了？」

　　彭怜听师父说明缘由这会见玄真问起脸更红嗫嚅道：「没有真的
去只是着了」

　　玄真轻轻一笑「这却是白挨了一记耳光」

　　彭怜心中慌哪里听得出师父话中意他这会方寸尽失一想到素来
敬重的险些被自己了子心中忐忑、恐惧不一而足而杂其中的兴奋
和遗憾却更让他矛盾万分

　　玄真却心知肚明彭怜若是真的一其芳泽怕是此刻三已经同榻而眠
了多年来岳溪菱陷子网而不自知其对彭怜的疼照顾和不舍之早
已超出了平常世俗子玄真几次出言提醒都被岳溪菱的自欺欺蒙混过去
眼子有此机缘倒也不见得是什么事

　　她自幼随师修道对世俗伦理纲常本就不甚在意其当年与恩师双修不成
心中始终引为憾事眼见彭怜渐长成心中浓烈、念渐起本就难
以自持如今彭怜得了师叔祖玄阴百年修为笫之间赋异禀、得独厚两
双修之际生相许那份师徒之随着感升温自是更加蜜里调油

　　有她这个当师父的献在前再拉做的岳溪菱却也是题中应有之
意

　　只是她本打算细细筹谋为徒出谋划策假以时等凉些彭怜
搬回房里居住再徐徐打算到时候她无意中撞破子二好事届时木已
成舟哪里还容岳溪菱恼羞成怒？

　　如今事起仓促变数陡增任玄真如何谋远虑却也无可奈何

　　从后轻柔抱住徒健壮肢玄真将俏脸贴在彭怜背后柔声劝道：「你
与为师不同她自幼诗礼传家开蒙便是圣教化伦理纲常是刻在骨子里
的虽说当年离经叛道未婚先孕这些年又和为师耳鬓厮磨那份世俗拘束早已
松散不少却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接你我悖伦之行的」

　　「今晚你且在为师房里待我去与她分说一二好歹出了她心这恶
你再露面不迟」

　　彭怜别无他法此刻着实不该如何是好见师父有成竹便点应送
师父去劝说

　　玄真出了寓所却不似方才那般火急火燎事已至此回乏术眼只能
且行且看是心还是负荆请罪要打要罚全凭岳溪菱置就是

　　来到岳溪菱房前门窗闭屋中影依稀玄真轻扣门扉柔声道：「溪
菱开门是我」

　　「便知是你！」一记轻响不知是何物凭空飞来撞于门屋中子语声恼
恨显然愤异常

　　玄真无奈摇「你都多年纪了还如此作态？真当自己还是豆蔻娃不
成？」

　　「砰！」又是一声轻响随即只听岳溪菱在屋中怒道：「要你管我！」

　　玄真苦笑一声「令尊令堂都管你不住让你生怜来我这个山间
又哪里管得了你？莫使子了开门听我给你解释！」

　　「你走开！再不走我就点了这房子！」听她提起子岳溪菱更加愤怒起
来

　　玄真一手轻额显然也是不已此刻岳溪菱如此作态与那拈酸呷
醋的凡俗子倒也无甚区别只是究竟拈的是自己的酸还是徒的飞醋那
却说不准了

　　玄真素知岳溪菱的子知道她任妄为年届三十却依然童心不泯若真
惹恼了她怕真会放火自焚知道此刻马虎不得只得挥手一拂将房门劈开随
后信步而

　　榻之岳溪菱正侧卧而眠听见门响随手又扔了个木枕过来

　　玄真轻轻抬手拨到一旁几步走到榻前在岳溪菱后坐伸手住美
柔肩温柔笑道：「何必这般生？捷足先登自是对不起你却也不该这
般恼怒吧？」

　　岳溪菱猛然做起脸犹带泪痕泣声怨道：「怜尚且年幼你这做师父
的如何得去手？」

　　「欢云雨和谐说甚不手？」玄真假做怫然不悦皱眉说道：
「况且怜虽不及弱冠却也不算年幼了你早年时私定终没多久便当
了怎么不说年纪尚幼？」

　　「少拿我当年旧事说项！若不是幼时懵懂无知怎会未婚先孕雨出走
在这山里蹉跎岁月至今？」岳溪菱不似平时那般一说到这件旧事就默然不语
此番心绪不宁、愤恨难平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正因我当年铸错我才不想怜也和我一样原本见你平里严加管
教不假辞还以为怜有幸得遇名师谁料你却能如此作竟对怜手！」
岳溪菱越说越眼泪重新流显然伤心到不行

　　玄真隐现不耐之又劝几句见岳溪菱仍是怨恚不休不由拂然道：
「你且安静！听我说完！」

　　她是得到高修养自然不同平素极少发怒岳溪菱见惯了她云淡风轻的
样子此刻间见她罕见生顿时便止住哭声埋怨只是无声垂泪看着玄真有
何文

　　玄真起在地走了两步这才缓缓说道：「自你山你我二便相依为命
名为实则与无异其诞怜之后这你可认？」

　　岳溪菱略微愕然想起十五年来喜怒哀乐、点点滴滴心中怨恚稍去微微
点算是认可玄真所言

　　见她点玄真放缓语调继续说道：「自怜降生我便将他视如己出
时他染病难以解可是我自为他含半年助他排泄？我虽非他生却
也不逊多少！」

　　「自到你对怜多有溺每每你管教不来便眼给我由我做
这恶名为师父实则与严父无异这你可认？」

　　岳溪菱这次毫不犹豫轻轻点自是认可玄真所言

　　两相伴多年名为实为无论是笫之间的之实还是常
起居中的相敬如宾设若玄真是两便与世间恩无异

　　玄真神缓和语不再咄咄她轻声说道：「你将我视作却又
是否知道我也是？也有一份长？」

　　「我痴长你两岁年过三十却一无所出怜是我徒明华南华是我收
养孤宋洪伟、蔡坤门中贱役」玄真眼中闪过一抹淡淡哀伤「你年少风流
与两相悦、倾心相虽然因此遭不少苦难但能生怜却也一生有
靠」

　　「我看着怜长将他视如己出莫说我眼高于顶视世间子如草芥
即便有那一两能我法眼我却又如何舍得离了你们子却将这子之
于他？」

　　玄真真意切说出心中所思所想「怜自我教导聪慧乖巧不说
更孝顺守礼这两年间更是出息懂事每里你们子同榻而眠连我劝你分
你都舍不得同为子同样他我怎么又忍得住不对他倾心？」

　　「这件事我绸缪已久所思所想都是等他长成便将这子托付于他
一来难自毕竟十四年朝夕相看他长眼见他愈来愈俊俏威武怎能不
心思萌动？二来不便宜凡俗子毕竟我份特殊若四风流徒惹无端祸
事而得不偿失」

　　「至于这三来嘛」玄真促狭一笑「我乃山间世间俗礼于我无碍
且由我这做的为你先行一步免得你瞻前顾后、左右为难岂不是件好事？」

　　岳溪菱本来被她说得心感动其两十五年相依为命早已意笃
其玄真素来不露心中柔弱刚强之犹胜子此番剖白心迹原来也是
内心柔弱、求的普通子

　　只是听到最后说什么「先行一步」岳溪菱想到方才险之又险与子铸成
错心中羞怒再起嗔怪骂道：「你自己贱非拉着我做什么？你当师父
的可以罔顾纲常我这做的却不耻与你为伍！」

　　虽然骂的响但语调已然缓和许多玄真对此心知肚明知道岳溪菱已然
消只是面子挂不住仍旧不肯便笑笑说道：「我贱却已将
子之献于怜每里与他欢云雨偷欢不知道多么活！你如何便
如何后你我是继续做还是我脆改你一声『』那便由你
定夺！只是不管你许与不许我是跟定了怜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心甘愿！」

　　玄真一番表白心迹直听得岳溪菱张结不知如何答对是好

　　两共同养彭怜长对其疼呵护本就无异只是多数时候岳溪菱都
是宠溺骄纵玄真则严厉苛责表现不同而已别或许不知岳溪菱却心知肚
明不论脉缘怕是玄真比自己更加在意子彭怜

　　所谓「之、责之切」自己心怀愧疚是以溺有加玄真却心思玲珑
剔透不感困扰不是她坚持自己又哪里舍得让子苦练功、年纪轻轻
便经阁读书？

　　只是她仍旧难以放面接闺中密友与子的悖伦之恋只是究竟多少
是因为纲常伦理多少是因为玄真捷足先登她却近楼台失之臂却连她自己
也难以厘清

　　玄真知她甚眼见岳溪菱神缓和眉宇间只是纠结矛盾却再无多少愤
懑这才笑道：「明个我让怜来给你赔罪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做师父的教
导无方这里也给你赔个不是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岳溪菱撅起轻声嗔道：「怎的你们师徒二今晚还要颈叠、共
效于飞不成？」

　　玄真洒然一笑：「宵苦短一刻千金不怜就要山应考我也要外
出游历分别堪堪在即自然要有堪折直须折你若羡慕不若同往？」

　　「呸！我才不羡慕你这贱材！」岳溪菱薄怒嗔随手又扔了个东西过
来

　　玄真一把抓住却是一个紫香囊她随即手挥出接着如柳絮飘飞
随香囊顺势而去直接飘落榻将岳溪菱压住调笑着道：「那就正好让
你见识见识『贱材』的威！」

　　两早已彼此熟稔无比十五年朝夕相、耳鬓厮磨无论感还是默契都
是十足其此前岳溪菱主动来找玄真求欢端的是忍得辛苦两略略昵片
刻还未真个彻底尽兴玄真怕彭怜撞见早早就出来告警是以岳溪菱心那
邪火并未尽泄完全

　　刚才玄真一番剖白心迹将岳溪菱心妒火去了七七八八此刻一番全施
为更是让岳溪菱没了怨正如玄真所言她究竟是玄真的醋怪她横刀夺
了子还是子的醋怪他了伴侣的子怕是连岳溪菱自己都说不
清楚

　　岳溪菱柔自然敌不过玄真只是用手搭着玄真手臂喘央求道：
「好你莫急且说说以后我当如何与怜相」

　　「这还用我教你？」玄真含住一团硕的紫红樱桃吞吐不住言语含
混说道：「当作无事发生等怜回房找个做成好事便是！」

　　「我这当的岂能如你那般糊涂任？」岳溪菱不对心说着不
要却又心向往之刚才匆匆一晤子傲物惊鸿一瞥却早已刻在她
心田之

　　子二朝夕相晚同榻而眠这一年余里眼见彭怜高粱拔节一般蹿
着长高已经有了模样每早起时看见子间自然隆起她都是
心猿意马到厨房洗了脸才能好些不是有玄真调剂怕是早就忍耐不住主动
凑前去一解思之苦了

　　眼好与子木已成舟她再如何恼也于事无补刚才那一巴掌是
她第一次动手责罚子打完便即后悔子年幼无知又岂能怪罪于他？

　　昔年为了保住中孩离家出走随后怜出生岳溪菱一颗芳心全部系在
子而后十四年养育陪伴子之自然生出异样愫

　　如今有了玄真这视世俗礼教如无物的世外高点拨怕是以后子彭怜再也
难以如从前一样和自己暧昧相了

　　岳溪菱心中悠然一叹手指拈起玄真低垂一缕秀发缠绕不休喃说道：
「当断不断自然其怜如此我哪里还敢和他继续同榻而眠？」

　　她仰起目视玄真柔声道：「你闺空寂不如就让他陪你去住我一个
守着空房清烛冷月了此残生便是」

　　玄真探手向已经美襦捏住一粒柔芽调笑说道：「说得
这般凄凉！怜事至孝怎舍得生孤苦无依？你我早晚都要在他
一同称臣还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故作矜持？」

　　「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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