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北洋常相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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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09

作者:2001
字数:8926
2022/05/09

 第三章 北洋烟

  九河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

  船的时钟指针指向中午十二半时宝济轮停靠在了津海河边的紫竹林码


  我行李很少于是特意寻到一等舱帮着燕和她父搬运行李
的父韩仁廷见我如此周到不疑有他不停对我道谢

  之前在福州船前我已经给津的佟婉如拍了封电报告知她我抵达的船号
时间不过走得匆忙还没收到她的回信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来码接我所以
我一边同燕顺着宝济轮狭的舷梯往船一边向码嘈杂的群里
张望

  忽然在码片接船的我看到一位盛装子正冲我挥手

  她有着欣长苗条的站在群中显得鹤立一副优雅端庄的官宦
在嘈杂混的码更是格外的夺目鲜与众不同穿着的浅
的连真丝旗袍领映衬着她修长脖颈和洁白的瓜子脸若点樱
眉眼之间娴静地如同一汪秋说不出的端庄细腻虽然已经过了八年
也多了几分成熟温婉的少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子不是我的佟
又是谁?

  「黄鲲!」

  她也说着就迎前来地如同旧一般伸出双手想住我的肩膀结果
却发现我这个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强健的肩膀也已经比她
纤细的子宽不少于是两只素手悬在了半空感慨道:

  「嗯几年不见你这孩子都这么高了一表才、树临风和你哥哥的
神态质简直太像了

  「佟你也和过去不一样了更端庄漂亮了!」我也是满心欢喜地端详
着她浅笑盈盈的脸回道

  这时和她父后跟我连忙侧介绍:

  「佟这是我船认识的韩老爷和他韩姑

  让我惊讶的是佟婉如和韩仁廷似乎早已认识只见她露出了一副熟稔的表
对走过来韩仁廷道了个万福:「原来是韩老爷真是巧了黄鲲是我在闽省时
认的弟弟没想到初次出门就与您同船而渡一路还多烦劳您照顾了

  韩仁廷拱手回礼道:「原来黄兄弟和佟是熟真是无巧不成书
过佟言重了韩某微恙而烦扰黄兄弟照顾了一路应当是
韩某致谢才是

  他说完转向我道:

  「黄兄弟你我有缘之前在津我和佟御史一家就已相识多年没想到路
又认识了你你年纪轻轻却风采骏驰、古道真的是后生可畏韩某
在这津门地界还算有些后你在若在津卫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寻我
不要客

  燕此时在边挽着父的胳膊一阵羞红一双亮丽的妙目乘父
注意时轻轻瞪了我一角努压抑着笑意那眼神仿佛在说:「一路
在我父面前表现这么积极还不是没安好心

  我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回复道:「韩老爷言重了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本
是平常之事您同我父岁数相当就如同我一般这点事不用挂齿
初到津门求学后还要多劳您照顾了

  「好说好说」韩仁廷从容地摆摆手

  「韩老爷的千金生得真是容月貌好生标致呀我这也是第一回见

  我回过只见佟婉如正打量着韩燕中连声称赞道

  两位子此刻相距不过半米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恰似两颗并蒂莲般各有风


  燕材高挑丰满婀娜多姿因为年纪轻再加穿了一
的旗袍更凸显了少艳之中自带着的那一丝清纯的整个如同
尘的嫦娥仙子亭亭

  佟看起来则像是那位曹植《洛神赋》中绝世独立的洛由于岁数
较燕稍长质更加稳重成熟官宦之家多年清规戒律的培养让她言
行举止里自带着一端庄乍一看起来质有些高冷不过由于容貌出众
冷艳的倒更增添了她风姿绰约的风韵

  「才是风华绝代」燕被佟婉如夸奖俏脸浮起两朵红云
羞涩地摆起自己的服来

  这个时候韩府的马车到了韩仁廷向我和佟婉如拱了拱手道别带着燕
了车了车以后就掀开车厢窗户的帘子一双凤目饱含地看了我
一眼一声吆喝马车缓缓走远我站在原地有些不舍地望着远去的马车
脑中不又回想起昨和我私的约定

  昨和我定之后我俩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着对方直到
必须回房了方才停初次尝到之乐的我和燕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彼此
齿之间那令瘾的又想到明就不能朝夕相彼此都是依依不舍
伏在我的对我说道:

  「黄鲲船以后你先好好复习考试等你考了学堂以后留在
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你记住每个月初十我都会和父
祈求平安以后你想见我时就每月初十午到等我这样我
们就都能见面了

  「燕为了你我也一定要考这学堂留在这津!」我心中默念着暗暗
了拳

  「我们也走吧」佟婉如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随着她了不远停靠的
另一辆马车的车厢向她家驶去

  「黄鲲刚刚那个韩姑和你很熟?」刚刚车厢佟婉如忽然眼带笑意对
我问出一句

  「也是船刚刚认识的就是说了几句话

  佟婉如听了宛然一笑:「孩长学会骗你佟我看不是说了
几句话这么简单吧刚刚打量她看你的眼神目中含、依依不舍
可一就看出来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好的?」

  见隐瞒不过我只得将和燕这几在船一见如故以及相知相之事告诉
了佟婉如

  她听了红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温婉一笑道:

  「你这孩子也是傻有傻福韩氏为直隶一带巨商贾之家从雍正年
间就靠着做航运生意发家了津的韩家算是韩氏丁稀少的一支了韩仁廷
没有就只生了韩这一个独生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家产在这
卫也排得一号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

  「我之前和我父只见过韩仁廷第一次见他没想到这姑竟是
一个沉鱼落雁的怪不得平里韩仁廷极少带她出门我看那韩仁廷颇
喜欢你的脆过些时秉报过你父找个吉韩府为你提
把你的终事给定了你娶了韩燕做个富贵荣华的韩府姑爷岂不
到学堂读什么书?」

  佟婉如说完看着我掩面而笑一席话也让我这个窦初开的羞得满面通红

  谈笑之间车已经到了佟婉如家门

  早年为了佟御史的案子佟家变卖了不少家产前后打点后来佟御史在
关外流放地去世佟家的几个戚知道了行贿了官府又把剩半佟府房产
了去只给佟婉如留我眼前的这一院还有津老城厢以及法国租借地
里的数房屋和铺面好在佟婉如历来居简出家中连佣都没请销也不
靠着之前父的积蓄和各房屋铺面的租金这些年来倒也过得食无


  「算来今年佟已经二十有三却不知为何还不出嫁而是始终一独居于
」我看着正为我打开院门铜锁的佟婉如那依旧青靓丽的背影暗自挠
思量道

  这院靠着河边闹中取静门前是条路通往闹的河北
就是前院左右分别是一间客房和厨房院子中间一青石砌成的前院再
往里是一道过了门正对着的是主的房间房间左侧是两间和外院
一样格局的厢房右侧则是相邻的洗澡间和厕所

  「我一个住后院你就住前院这间屋」佟婉如打开了前院的客房
我走去发现屋里已经打扫过了窗明几净竟然有几分像我福州家中的房间

  「佟怪麻烦您的了学就搬去学校住」在千里之外能得到一间
温馨的卧室我感地对佟婉如说道

  「傻孩子北洋师学堂学制承袭自福建船政学堂学生一个月就放一
你每个月就在佟住一这些屋子平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客什么
佟婉如轻轻的牵过我的袖:

  「走把行李放好屋子里喝杯茶

  佟婉如的屋里布置得一样高雅整洁房间被红木雕的门隔成左右两侧
左边是起居空间两只红木太师椅面在一张茶几两边放着靠墙一面是一张宽
的暖炕面铺着粉红的褥子和显得素雅而又整洁

  右边是书房一张书桌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是一面码放着整整齐齐书本的
书架书房墙挂着一对草书楹联:「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楹
联之前摆着个香案面放着一只香炉香炉之后是几个牌位不过用红布
盖着看不到名字

  我见这香案和牌位在屋里有些突兀指着它们疑惑问道:「佟
闺房里放着这些是拜祭先吗?」

  佟婉如正给我沏茶端庄的脸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
刚刚买的新茶你坐喝点茶歇歇我现在给你做饭去

  那佟婉如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其中还有几道福州菜肴让我初
次远离家乡的心得到了一丝我们两个就着饭菜一直叙旧直到才各自
休息

  

  在佟婉如家住了约半个月后我惊险地通过了北洋师学堂的学考核成为
了管轮专业的一名学生

  因为待遇优渥且毕业后直接能直接获得皇粮的机会师学堂引来了一
批权贵子弟报名好在外文和基本学科笔试已经涮掉了部分关系户最后
面试的也都是一些资质相对优异的申请只要通过最后的面试环节就能被录取

  之所以我说我是被惊险录取的主要还是因为在最后的面试环节我遇到了刘
树奋

  那面试我的官员有三前两位在后来都成为了我生中的良师益友
一位是师学堂二把手学堂会办严宗光严先生;第二位是北洋师来远舰
管带邱宝仁邱先生他代表北洋师出席面试毕竟以后学堂毕业的学生基本都
会为师任用;这两位先生同我一样都是福州而且都是我哥哥福建船政学堂
的学长他们先用英文和我做了几个问答之后又用福州话和我攀谈起来当我
说到马江海战中我哥哥失踪和船政学堂被法舰炮火击毁一事之时皆是叹息
哀伤为之惋惜

  刘树奋是第三个面试我的来自北洋机器局这主要是因为学堂设立的场
所就是在北洋机器局内一些办学经费也由北洋机器局支出

  刘树奋是个四十来岁瘦的留着八字胡蜡黄的脸阴沉
一对吊梢三角眼里面透露着油他担任北洋机器局书办算是机器局的一位实
主管机器局出产的各类军械军火调度和分配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是李
中堂一个乡的远房靠着这层关系和多年在淮军之中的钻营捞到了北洋机
器局的这个肥差

  他在给我面试过程中到尾始终在蛋里面挑骨最后甚至要给我评
定为不合格所幸另外两位考官严先生和邱先生我才侥幸顺利过关后来
我听说很多没有事先给刘树奋送银子的考生都遇到了他有意的刁难
当时就对这个的卑劣流和贪婪成嗤之以鼻却丝毫没有预料到后来的他将
会给我和燕带来多的灾难

  

  师学堂学制五年课程设置亦是模仿自福建船政学堂虽然我在福州时就
知道哥哥在学堂的功课科目繁多可当我自己第一次看到学堂为每个学生安排的
课表时也几乎惊掉巴:

  五年每个管轮专业的学生都需要学习一系列内堂课:包括国文、英文、
数学、代数、几何、三角、立几何、物理学、化学、汽学、学、锅炉学、桥
梁学、制图学、轮机全书、煤质学、手艺工作学、鱼雷学等;

  另外由于学堂注重实际额外还为学生设置了一系列外场实习课
括陆军兵炮法理、弹及引信法理、信号、开

  课业繁重且学堂设在远离老城的北洋机器局之内课后我本没时
间回佟更别提常请假了连着两个月的初十都赶学校安排了课
业和兵训练我心心念念要到和燕相会的计划只能不得已搁置
住宿于学堂之中食无忧同学中也有不少福建同乡陪伴冲淡了我异乡漂泊之
然而我内心对燕的想念却如同草一般疯长让我抓耳挠腮

  在这期间远在福州的父通过佟婉如得知了我已给我寄来了一封
书信他们见木已成舟只有无奈接了现实只不过在信中复叮嘱我一个
在外地要照顾好自己还通过票号给我打了一笔银子供学堂每月红之外我
销娱乐之用

  

  转眼学已经三个月学堂刚好于这月初十放假于是我在初九晚就兴冲
冲地返回了城里佟婉如家中第二一早我一番梳洗打扮后便出了门直奔二
里外东北角的

  等我到了才发现这津的供奉的原来就是福建民间渔民百姓
常拜祭的为诧异看到这燕赵河北地界的百姓竟然也在拜祭供奉
这遥远闽越海边的神仙心中不感慨相距遥远的闽山易之间暗里都已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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