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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
作者：楚无过
字数：10584
2020/11/12
第四章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我和到姥姥家省她戴了顶宽沿遮帽
穿什么没了印象穿了条白七分阔马部绷绷的她在前我在
后一路高的白杨哗哗低语的圆像个蜜桃在自行车座一扭
一扭我感到得发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姥姥二老住在舅家舅时年三十四五刚被客运司炒
了鱿鱼遂在姥爷曾经放的城东礼庄了片鱼塘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
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舅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
事还是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街的房子这而更近些
我和赶到时门停了个松江院门开家里却没我一通姥爷
姥姥舅喊就是没应正纳闷着被捂住了眼两团顶在背扑
鼻一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手
了声舅
舅住我的肩膀面向说：「哟这子还脸红了这高已成
姑了！」
放礼物笑了笑问这都哪了
「鱼塘溜圈了」舅把我得的：「一帮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开她又拍拍我肩膀：「二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就跟
看到空一样哼」
笑着说：「咱也来了？」
舅点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一个呵呵」
我想起陆永平的话心里猛然一颤舅又问起父的事说判决还
没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舅叹了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
又拽
说话间批马杀到姥姥坐在轮椅由张凤棠推着边是姥爷和陆
永平门外传来孩的嚷还伴着舅的呼啸「林林来了！」还是陆永平
应最
我没理他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姥爷着我姥姥只会呜
呜呜了了声爹姥爷就叹摆了摆手舅说：「菜都差不多
了就剩几个的洗洗手马开饭」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
去幼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舅嘻嘻哈哈地跑来扎了个辫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
姑一会们那桌去」
众哄堂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旁有两株高的无果树芳香阵阵孩一桌
我和姥爷舅陆永平一桌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忙的不可开表
六七岁扎着个冲辫老往我边拱不知谁说林林可真欢迎舅
就笑了：「你以为林林在学校那可是偶像多少季少的白马王子」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追」
她这话是往火堆泼氛骤冷我偷偷瞟了瞟垂眼喝着饮料神如
常姥爷又叹了陆永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舅在桌踢了我一脚说：
「林林一会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走在路捡的」
舅切了一声笑骂：「德！」
张凤棠那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露着长鞋跟很高她
边就坐着表弟10岁出脸都还没长开陆永平的话显然不能信
舅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她向着陆永平而不是边的张凤棠
陆永平说表今年考了军艺结果还没来
舅笑着说：「这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你拿钱跑的现在啥不用钱」
饭桌又沉默了
半晌舅才接话：「那也得有钱是不是哥？」
陆永平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和舅收拾碗筷泔桶满
了问往哪倒舅说鱼塘有缸专存泔喂鱼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孩摘完无果发现陆永平不见了当心里一匆匆奔出门
刚过马路远远看见陆永平一瘸一拐地走来见了我他也不掩饰笑着说：
「林你刚才说的别往心里去就当她放个屄的满跑火车」说
着他衔一烟又给我递来一我怒目瞪视着他他说：「真不要？切我
还不知道你们」这时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桶而
更衬托出她的美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咱就回家吧」
父宣判那我没去午11点左右奶奶让陈老师搀着了门一坐到
沙发闷声不响爷爷和随其后爷爷刚坐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
烟袋忙招呼陈老师喝陈老师是办室的同事开庭那用的就是
她的车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别多想两年而已最多后年4 月份
就出来了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是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
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半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
壁院一看他老家地躺着
父被判罚金2 万元爷爷脑淤住院前后了1 万多出院后半不遂
走路拄着个拐棍个厕所都要照顾奶奶只会哭那段时间要么守
在电话旁要么四奔波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1 万块朋好友们过来
坐坐说几句安话也就拍走了
有午姥爷带着姥姥来串门给1 万说是舅给了5 千剩的
5 千就当没看见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
的戚这会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来神如常的突然垂了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塑料
门帘灌的黯淡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陆永平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没暖就走了那晚来送信
封是他一个完了说：「谢谢哥钱迟早会还的」陆永平说见外又扭
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林」
陆永平前脚刚走奶奶就了门问：「送钱来了？」
点点
奶奶就坐道：「说来也怪哈和平刚出事那会急用钱西屯
家就借了2 千对不对？后来突然就拿了3 万5 这又是两三万你说他家是不
是开银行的？」
从未感到过一个暑假竟如此漫长曾经魅无穷的钓鱼蟹几乎在一之间
被所有抛弃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份工地发传单的事每清晨没亮
还没起我就出发了赶个早高两个时辰10块钱活不累钱不多但
好歹有了第一笔劳动所得后来我还会时不时偷偷跑去附近工地打些其他零
工几时的重活来收明显比午可观每午和晚回来我都
会到村塘游泳洗尽满的疲劳塘里几十号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晒太烟讲黄笑话暖洋洋的风拂动
一茬茬刚刚冒或正在迅猛生长的阴惊得路过的姑媳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正好经过我赶忙跃中她到桥朝面喊：
「林林你就吧回家告你去！」里的一锅呆傻屌们轰然笑嚣着：
「有种你来告！」我却已蹲在桥里半没出来
偶尔会有喊我打球要么在电话里要么远远站在胡同从没敢贸然
步张老师的势范围我当然没去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也推辞了虽
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有次突然问我整不见你都哪去了我说找
同学玩呗她就说作业写完没也不见你温习功课
陆永平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借送什么东西一双眼骨溜溜地转而每
次我都「不解风」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并不失时机地冷嘲讽他几句
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和她无
关
八月中旬的一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而是摇摆地走了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好像比我还高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多数同龄
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
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说写作业他「呸」了一声：「你个是不是去卖了？」
一通屄屌屄屌之后给我递来一烟接着又说「我都看见了新民巷那家黑
诊所给端了」我指了指隔壁用语说别告我知道！他说你个蛋不
要命了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起我的录音机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
什么屄屌玩意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
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他嘿的一声：
「那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还是第三我收工刚回王伟超来喊我说清早你个跑哪了
她们还等着到了村西桥就见着了邴婕黄t 恤七分白球鞋马
尾乌黑油亮同行还有个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眼带点婴肥她
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等了！」
说着捣了捣边的邴婕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就
了」王伟超怪笑两声也不说话一路凉风习习草飞虫鸣无边绿低
着窜眼帘那时路两道的参树还在暗邃的沿河树林还未伐戮殆尽
河面偶尔掠过几只翠鸟灌丛间不时惊飞起群群鸭同行孩频频尖邴婕
只是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王伟超笑话不断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升腾起
一甜蜜浓得化不开
不到10点我们就登了山顶在树歇了会望着远一排排整齐划割
如鸽笼般的房子他们都感慨万分我也应景地唏嘘了几声王伟超甚至即兴赋
诗一首引得家前仰后合后来我们摘了些酸枣和柿子就了山在村西
饭店我请家了碗面虽然带了些粮每个还是饿得要我和王伟超
还各来了一瓶啤酒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说了今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严林」
就是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影从邴婕后急驶而过汗津津的心瞬间凝固
来
我回到家时已经午4 点多了院门开却没有扎好车我四看了
看一切如常我走到客厅甚至溜父卧室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回来了她了声林林我便在客厅坐好她走来问晚饭什么
我说随便那穿了件淡蓝连一抹细带勒出窈窕曲线她问我
玩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冲凉时我发现洗
篮里空空如也出来抬一看二楼走廊晾着不少物其中自然有的内
但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我了自己房间躺在只觉焦躁莫名晚饭时我问刚刚去哪
了说去奶奶院看看爷爷又问我怎么了我没吭声把米粥喝得滋滋响
突然站起来啪得摔了筷子低吼道：「严林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你
们一家都什么意思！」我抬起只见一汪晶莹的泪在眼眸里打转不
由心里一疼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剧烈的惶恐不安从到我从未见过当着
我的面落泪但也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说话继续饭半晌才又重新坐
膛剧烈起伏着整个却俨然一尊雕像
接来的几都没有和我说话我有意识地讨好打扫卫生洗碗刷锅
连工地和村的塘都不再去但一切平静地可怕也始终不苟言笑
其中某个午太我也没去工地躺在房间的凉席听着窗外焦
躁的蝉鸣百无聊赖地翻起了一摞西方文学名著那是从学校借来的马克
吐温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柯南道尔等等我随便起一本便漫无目的地看了
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喊饭我都没能从书移开眼睛那本书
《汤姆索亚历险记》汤姆和哈克的旅行让我忘乎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
原来书也可以如此奇妙
陆永平许久没有出现消失了一般这让我宽却又令我张敌一旦
潜密林危险便无不在
越来越晚开着窗连过堂风都着暖家里也就父卧室有空
调喊我到她房间理所当然我拒绝了——我有些害怕那些难以启齿的
梦那些令羞耻的勃起每傍晚奶奶都会在楼顶冲洗一方地晚铺几张
凉席我们就躺着纳凉爷爷半不遂不敢张风黑就会被搀去
偶尔也会来但不多说话到了10点多就会回房觉
有次刚去奶奶就叹了我问咋了奶奶也不答话朦朦胧胧
要着的时候奶奶拿挠敲敲我：「林林不是奶奶多话有些事你也
不懂但这街坊邻居可都开始说闲话了你呀平常多替你看着点别整光
知道玩」我哼一声就翻过了只见顶星光璀璨像是仙撒的痱子粉
之后的一半我来厕所见洗澡间亮着灯不由一阵纳闷我喊了
几声没应声正要推门去披散发地从洗澡间出来说她房间空
调了出来洗个澡记得那晚她穿了件白没戴罩跑动间波涛汹涌
我愣了好几秒才应过来挠着了厕所心里砰砰跳出来时父房
间灯已经关了了楼奶奶在一旁打着呼噜我心想这这么房间没空
调不怕出病么
又过了几也是半我回房拿露走到楼梯时隐约听见了什么声
音忙竖起耳朵周遭却万籁俱静除了远隐隐的蛙鸣拿露出来又仔
细听了听哪有什么声音我这年纪轻轻就幻听了吗躺在凉席我却有些
心绪不宁翻来覆去不着总觉得奇难耐奶奶却一如既往地呼呼
犹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来偷偷了去刚挪到楼梯整个便
如遭雷击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午父房间传出了那个可怕
的声音模糊然而确切不容质疑
靠近窗户声音清晰了许多低沉的争吵声声说：「你啥出去」
「着啥急哥想你了每次来看你咋跟仇似地？」
「陆永平你还真是要脸？」
「好好好你就开不得玩笑」
说：「非要三更半老在外面敲门你是要闹得全村都以为我跟你有
啥事是不？」
我靠墙轻轻了想就此离开却又不甘心脑子飞转动着像
是徘徊在一个遍布锦囊的走廊却没有一个点子能解我燃眉之急这时陆永平说
了句什么
「起开」推搡声似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陆永平
「哎呦」了一啪亮了灯窗映出一片粉红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
看见一抹巨而变形的黑影「滚」
「又咋了？」陆永平吸着冷看来刚才磕得着实不轻杂的脚步声
没有说话似乎在用推搡什么东西
「你这啥脾？」陆永平靠近了：「姑奶奶我错了好不好？」
似已推开了他房间里一阵可怕的安静
「到底咋了你说嘛？」陆永平抱住了：「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让我
一次」
「滚开你点声让听见我杀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
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肥皂剧里的对白如果换个场合我可能已经笑出声来
「还有少给我言秽语」
「好好你说啥就是啥都是哥的错哥一见你就动」陆永平在
摩挲着：「凤兰成全哥一次吧」
「你嗯什么？！」黑影一晃咚的一声响：「放开放开你！」
在挣扎：「再动手我真对你不客了」
「哥也不想林看你那么还有你喊你出去你又不愿意哥能
咋办？」
「我管你咋办你能要点脸不？」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那林林
就」
「哥心点好不好」
「不可能！以后别来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声音清脆冰冷彻骨
我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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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12
第四章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我和到姥姥家省她戴了顶宽沿遮帽
穿什么没了印象穿了条白七分阔马部绷绷的她在前我在
后一路高的白杨哗哗低语的圆像个蜜桃在自行车座一扭
一扭我感到得发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姥姥二老住在舅家舅时年三十四五刚被客运司炒
了鱿鱼遂在姥爷曾经放的城东礼庄了片鱼塘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
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舅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
事还是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街的房子这而更近些
我和赶到时门停了个松江院门开家里却没我一通姥爷
姥姥舅喊就是没应正纳闷着被捂住了眼两团顶在背扑
鼻一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手
了声舅
舅住我的肩膀面向说：「哟这子还脸红了这高已成
姑了！」
放礼物笑了笑问这都哪了
「鱼塘溜圈了」舅把我得的：「一帮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开她又拍拍我肩膀：「二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就跟
看到空一样哼」
笑着说：「咱也来了？」
舅点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一个呵呵」
我想起陆永平的话心里猛然一颤舅又问起父的事说判决还
没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舅叹了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
又拽
说话间批马杀到姥姥坐在轮椅由张凤棠推着边是姥爷和陆
永平门外传来孩的嚷还伴着舅的呼啸「林林来了！」还是陆永平
应最
我没理他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姥爷着我姥姥只会呜
呜呜了了声爹姥爷就叹摆了摆手舅说：「菜都差不多
了就剩几个的洗洗手马开饭」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
去幼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舅嘻嘻哈哈地跑来扎了个辫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
姑一会们那桌去」
众哄堂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旁有两株高的无果树芳香阵阵孩一桌
我和姥爷舅陆永平一桌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忙的不可开表
六七岁扎着个冲辫老往我边拱不知谁说林林可真欢迎舅
就笑了：「你以为林林在学校那可是偶像多少季少的白马王子」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追」
她这话是往火堆泼氛骤冷我偷偷瞟了瞟垂眼喝着饮料神如
常姥爷又叹了陆永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舅在桌踢了我一脚说：
「林林一会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走在路捡的」
舅切了一声笑骂：「德！」
张凤棠那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露着长鞋跟很高她
边就坐着表弟10岁出脸都还没长开陆永平的话显然不能信
舅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她向着陆永平而不是边的张凤棠
陆永平说表今年考了军艺结果还没来
舅笑着说：「这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你拿钱跑的现在啥不用钱」
饭桌又沉默了
半晌舅才接话：「那也得有钱是不是哥？」
陆永平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和舅收拾碗筷泔桶满
了问往哪倒舅说鱼塘有缸专存泔喂鱼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孩摘完无果发现陆永平不见了当心里一匆匆奔出门
刚过马路远远看见陆永平一瘸一拐地走来见了我他也不掩饰笑着说：
「林你刚才说的别往心里去就当她放个屄的满跑火车」说
着他衔一烟又给我递来一我怒目瞪视着他他说：「真不要？切我
还不知道你们」这时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桶而
更衬托出她的美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咱就回家吧」
父宣判那我没去午11点左右奶奶让陈老师搀着了门一坐到
沙发闷声不响爷爷和随其后爷爷刚坐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
烟袋忙招呼陈老师喝陈老师是办室的同事开庭那用的就是
她的车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别多想两年而已最多后年4 月份
就出来了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是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
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半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
壁院一看他老家地躺着
父被判罚金2 万元爷爷脑淤住院前后了1 万多出院后半不遂
走路拄着个拐棍个厕所都要照顾奶奶只会哭那段时间要么守
在电话旁要么四奔波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1 万块朋好友们过来
坐坐说几句安话也就拍走了
有午姥爷带着姥姥来串门给1 万说是舅给了5 千剩的
5 千就当没看见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
的戚这会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来神如常的突然垂了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塑料
门帘灌的黯淡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陆永平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没暖就走了那晚来送信
封是他一个完了说：「谢谢哥钱迟早会还的」陆永平说见外又扭
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林」
陆永平前脚刚走奶奶就了门问：「送钱来了？」
点点
奶奶就坐道：「说来也怪哈和平刚出事那会急用钱西屯
家就借了2 千对不对？后来突然就拿了3 万5 这又是两三万你说他家是不
是开银行的？」
从未感到过一个暑假竟如此漫长曾经魅无穷的钓鱼蟹几乎在一之间
被所有抛弃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份工地发传单的事每清晨没亮
还没起我就出发了赶个早高两个时辰10块钱活不累钱不多但
好歹有了第一笔劳动所得后来我还会时不时偷偷跑去附近工地打些其他零
工几时的重活来收明显比午可观每午和晚回来我都
会到村塘游泳洗尽满的疲劳塘里几十号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晒太烟讲黄笑话暖洋洋的风拂动
一茬茬刚刚冒或正在迅猛生长的阴惊得路过的姑媳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正好经过我赶忙跃中她到桥朝面喊：
「林林你就吧回家告你去！」里的一锅呆傻屌们轰然笑嚣着：
「有种你来告！」我却已蹲在桥里半没出来
偶尔会有喊我打球要么在电话里要么远远站在胡同从没敢贸然
步张老师的势范围我当然没去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也推辞了虽
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有次突然问我整不见你都哪去了我说找
同学玩呗她就说作业写完没也不见你温习功课
陆永平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借送什么东西一双眼骨溜溜地转而每
次我都「不解风」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并不失时机地冷嘲讽他几句
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和她无
关
八月中旬的一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而是摇摆地走了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好像比我还高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多数同龄
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
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说写作业他「呸」了一声：「你个是不是去卖了？」
一通屄屌屄屌之后给我递来一烟接着又说「我都看见了新民巷那家黑
诊所给端了」我指了指隔壁用语说别告我知道！他说你个蛋不
要命了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起我的录音机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
什么屄屌玩意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
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他嘿的一声：
「那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还是第三我收工刚回王伟超来喊我说清早你个跑哪了
她们还等着到了村西桥就见着了邴婕黄t 恤七分白球鞋马
尾乌黑油亮同行还有个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眼带点婴肥她
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等了！」
说着捣了捣边的邴婕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就
了」王伟超怪笑两声也不说话一路凉风习习草飞虫鸣无边绿低
着窜眼帘那时路两道的参树还在暗邃的沿河树林还未伐戮殆尽
河面偶尔掠过几只翠鸟灌丛间不时惊飞起群群鸭同行孩频频尖邴婕
只是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王伟超笑话不断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升腾起
一甜蜜浓得化不开
不到10点我们就登了山顶在树歇了会望着远一排排整齐划割
如鸽笼般的房子他们都感慨万分我也应景地唏嘘了几声王伟超甚至即兴赋
诗一首引得家前仰后合后来我们摘了些酸枣和柿子就了山在村西
饭店我请家了碗面虽然带了些粮每个还是饿得要我和王伟超
还各来了一瓶啤酒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说了今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严林」
就是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影从邴婕后急驶而过汗津津的心瞬间凝固
来
我回到家时已经午4 点多了院门开却没有扎好车我四看了
看一切如常我走到客厅甚至溜父卧室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回来了她了声林林我便在客厅坐好她走来问晚饭什么
我说随便那穿了件淡蓝连一抹细带勒出窈窕曲线她问我
玩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冲凉时我发现洗
篮里空空如也出来抬一看二楼走廊晾着不少物其中自然有的内
但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我了自己房间躺在只觉焦躁莫名晚饭时我问刚刚去哪
了说去奶奶院看看爷爷又问我怎么了我没吭声把米粥喝得滋滋响
突然站起来啪得摔了筷子低吼道：「严林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你
们一家都什么意思！」我抬起只见一汪晶莹的泪在眼眸里打转不
由心里一疼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剧烈的惶恐不安从到我从未见过当着
我的面落泪但也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说话继续饭半晌才又重新坐
膛剧烈起伏着整个却俨然一尊雕像
接来的几都没有和我说话我有意识地讨好打扫卫生洗碗刷锅
连工地和村的塘都不再去但一切平静地可怕也始终不苟言笑
其中某个午太我也没去工地躺在房间的凉席听着窗外焦
躁的蝉鸣百无聊赖地翻起了一摞西方文学名著那是从学校借来的马克
吐温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柯南道尔等等我随便起一本便漫无目的地看了
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喊饭我都没能从书移开眼睛那本书
《汤姆索亚历险记》汤姆和哈克的旅行让我忘乎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
原来书也可以如此奇妙
陆永平许久没有出现消失了一般这让我宽却又令我张敌一旦
潜密林危险便无不在
越来越晚开着窗连过堂风都着暖家里也就父卧室有空
调喊我到她房间理所当然我拒绝了——我有些害怕那些难以启齿的
梦那些令羞耻的勃起每傍晚奶奶都会在楼顶冲洗一方地晚铺几张
凉席我们就躺着纳凉爷爷半不遂不敢张风黑就会被搀去
偶尔也会来但不多说话到了10点多就会回房觉
有次刚去奶奶就叹了我问咋了奶奶也不答话朦朦胧胧
要着的时候奶奶拿挠敲敲我：「林林不是奶奶多话有些事你也
不懂但这街坊邻居可都开始说闲话了你呀平常多替你看着点别整光
知道玩」我哼一声就翻过了只见顶星光璀璨像是仙撒的痱子粉
之后的一半我来厕所见洗澡间亮着灯不由一阵纳闷我喊了
几声没应声正要推门去披散发地从洗澡间出来说她房间空
调了出来洗个澡记得那晚她穿了件白没戴罩跑动间波涛汹涌
我愣了好几秒才应过来挠着了厕所心里砰砰跳出来时父房
间灯已经关了了楼奶奶在一旁打着呼噜我心想这这么房间没空
调不怕出病么
又过了几也是半我回房拿露走到楼梯时隐约听见了什么声
音忙竖起耳朵周遭却万籁俱静除了远隐隐的蛙鸣拿露出来又仔
细听了听哪有什么声音我这年纪轻轻就幻听了吗躺在凉席我却有些
心绪不宁翻来覆去不着总觉得奇难耐奶奶却一如既往地呼呼
犹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来偷偷了去刚挪到楼梯整个便
如遭雷击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午父房间传出了那个可怕
的声音模糊然而确切不容质疑
靠近窗户声音清晰了许多低沉的争吵声声说：「你啥出去」
「着啥急哥想你了每次来看你咋跟仇似地？」
「陆永平你还真是要脸？」
「好好好你就开不得玩笑」
说：「非要三更半老在外面敲门你是要闹得全村都以为我跟你有
啥事是不？」
我靠墙轻轻了想就此离开却又不甘心脑子飞转动着像
是徘徊在一个遍布锦囊的走廊却没有一个点子能解我燃眉之急这时陆永平说
了句什么
「起开」推搡声似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陆永平
「哎呦」了一啪亮了灯窗映出一片粉红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
看见一抹巨而变形的黑影「滚」
「又咋了？」陆永平吸着冷看来刚才磕得着实不轻杂的脚步声
没有说话似乎在用推搡什么东西
「你这啥脾？」陆永平靠近了：「姑奶奶我错了好不好？」
似已推开了他房间里一阵可怕的安静
「到底咋了你说嘛？」陆永平抱住了：「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让我
一次」
「滚开你点声让听见我杀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
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肥皂剧里的对白如果换个场合我可能已经笑出声来
「还有少给我言秽语」
「好好你说啥就是啥都是哥的错哥一见你就动」陆永平在
摩挲着：「凤兰成全哥一次吧」
「你嗯什么？！」黑影一晃咚的一声响：「放开放开你！」
在挣扎：「再动手我真对你不客了」
「哥也不想林看你那么还有你喊你出去你又不愿意哥能
咋办？」
「我管你咋办你能要点脸不？」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那林林
就」
「哥心点好不好」
「不可能！以后别来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声音清脆冰冷彻骨
我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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