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屐上霜】（十）

要孩子很简单完全不用着急可以先锻炼戒
烟戒酒响应号召优生优育

　　在医院里的时候余蓓一直没怎么吱声就那么神不守舍地听

　　等到中午在家魏凌允爸爸买了点的去班就剩他们两坐在桌边
的时候余蓓才一瘪扑到魏凌允怀里哭了起来哭得昏黑地不接


　　说连胎心都没有形成的孩子只能做囊胚远远谈不算是一个生命

　　可余蓓觉得都怪她不好不够坚强脆弱到失去了一个本该她的
宝宝

　　魏凌允百般安也没办法扭转她心的持续低谷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属于他俩的孩子对余蓓来说其实远比她表现出来的
更加重要

　　结晶这四个字仿佛寄托凝聚了她所有少年华那些不切实际的漫幻
想等着落地之后让她蜕变成一个足够成熟稳重的

　　不过余蓓在这之后确实成熟了几分她知道魏凌允有多忙便不再舍得让他
劳心劳来哄自己总是尽把最好的一面在难得的空闲约会中展现给他

　　她找了一份兼职考了一本导游证在少了许多陪伴的暑假里独自填充着
友不在边的时间

　　一个夏过去魏凌允瘦了不少更加结实格也沉稳了许多而余
蓓在魏家对她先兆流产没坐月子是不是会伤的担忧中一有机会就被
补品返校后足足胖了五斤急忙恢复晨跑控制重

　　主题调写满了分离的四就这样来了

　　　　　　　　　　　　　　　（四十六）

　　余蓓的校园生活变化不爸爸帮她定了实习报告的事后她为了将来
就业的选择面报了个班打算毕业前争取拿教师资格证顺便把应届地方务
员考试需要的内容认真复习复习

　　不过同班同寝的家境不太好的已经开始为了未来奔波屋子里空落了
不少加魏凌允和她很久才能见一次都靠手机联系她多少会感到有点
寂寞

　　趁着空窗期和毕业季系里有两个生着胆子向她表白了勇可嘉

　　可余蓓是那种认理一条道走到黑的子更何况魏凌允这条道对她而言一
点都不黑她喜欢看的漫故事里主角也绝不会对二号动心即便有多少
误会最后都一定要落在主角的怀抱

　　所以她脆连让魏凌允误会的机会都不给乖乖宿舍辅导班两点一线拒绝
告白躲开追求安安静静蹲守学生活最后的平静时光

　　不好说幸运还是不幸魏有时候出差路过这总要跑到余蓓宿舍里来
看看顺便带一堆据说滋养的补品恨不得把她子里不知道哪亏的那一
块手动拿腻子抹不知道被谁听到了什么风声同学间渐渐有了她流产过的
传言

　　于是最后那点需要担心的纠缠不休也就彻底断了来源

　　魏凌允的考研规划被家庭变故熊孩子毁积木一样不讲理地推了个稀烂几次
招聘会参加来的结果也不尽如意最后踩着暑假的尾巴才在省会拿到了一
个很累但是管住收也还可以的工作

　　只是当成跳板积累经验而且他都还没拿到学位证毕业证真想一步到位凭
他这过专业也难在城市辛苦奔波熟悉来到社会后的子总好过真回家乡
找对岗位——他能想到沾边的也就是去县城养殖场保障禽类健康了——那岗
位他还竞争不过家正经学医的

　　没有双休每个月工作不忙的时候可以安排好打申请休息一共三刚岗
那半个月他走得都要断掉晚跟余蓓在电话里腻歪着就能着听着他疲
倦鼾声的友在电话另一默默垂泪听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第一次用假期跑来跟友见面都已经是九月底魏凌允直接用完了这个月
的三调休拿着八月份不到一千块的试用工资黑黝黝笑着在生宿舍楼给
了余蓓一个的拥抱

　　她拿胳膊量了一他的眼眶变戏法一样三秒不到就红了

　　短暂的相聚余蓓刷爆饭卡带他在食堂里把炒、盖饭挑着贵的了个遍
晚在外面租房都不准他动又是又是脚又是鸟累得
酸给他好好充了两电

　　十月魏凌允忙得不可开被司本着试用期就要往里用的行规折腾的满
省会窜活活蹬烂了一辆二手自行车理所当然他这个月的三假连着用申
请不来单独用不够回来约会只好脆折现换成司给的“全勤奖”

　　余蓓不是耐得住相思苦的孩课忙的时候几不见面都闷闷不乐四闲
来程表几乎是空的哪里还忍得住算了算来回的路费也不算什么就跑去
看了他两趟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跟魏凌允很正式地提起希望他不要这么拼

　　他当然不肯答应

　　生规划的未来有太多担子需要他来扛就算不说家里的债务没落的境况
就是还跟以前一样红红火火难道他就能放面子带着新娶的媳一起心安理得
啃老？

　　他不奢求非要能养得起余蓓做全职家庭主

　　但他希望余蓓嫁给他之后能拥有最限度的选择自由——可以去她想
的事不用顾虑收之类的现实问题

　　“可我觉得你有更多时间陪着我我才更开心”协商无果余蓓有些沮
丧地耷拉着脑袋留长了不少的乌黑发顺地垂落去

　　“可生活不是咱们两个在一起开开心心呆着就能顺顺利利的蓓蓓贫贱
百事哀我我一想到要是不够努以后就得让你整愁眉苦脸惦记柴米
油盐酱醋茶这些事我就窝火”

　　他很顺手捧起她特地为他洗得香香的白脚丫弯了一过去
住她耳鬓厮磨一起倒在“辛苦点应该的再说这才哪跟哪
比起家搬砖卸货的轻松多了这都不算啥重活你看我还有神你”

　　“我觉得你神不好”

　　“嗯？”

　　“平常你可不会这么久还不开始”

　　他笑着把碍事的被子扯到一边“这不是想跟你说话嘛你要不说那我这
就开始”

　　“我给你用脚吧”余蓓着他脖子面黑黢黢的三角领印子
“明你一早就要满世界跑得多休息”

　　“那你？你不想要？”魏凌允隔着薄薄的打底着她恢复晨跑后
凑了不少的巴掌一点一点转着蹭向她的窝

　　余蓓红着脸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我班不是光跑还要推销的累了一样很惨的”

　　“可又不会酸”

　　“好吧那成”他笑着一缩子捧起了她细细的将碍事的两
层薄布一起翻卷了来“我先来”

　　不等她开协商顺序他直接把脸凑了过去嗅着她熟悉的道了她
已经微的柔果裂尽地品尝

　　这种互相单向取悦的一直是她们生活的主旋律不会觉得别扭也
没有什么不适在替高过都达到彻底的满足后他们相拥而眠了各
自描绘未来的梦乡中

　　尽管余蓓没有达到说服他的目的但回来之后就对他在那边不好的事
有了更一步的会

　　十一月底魏凌允休假回学校实习报告顺便恶补毕业设计度余蓓思量了
一午了一个巨的塑料袋背着双肩包跑去跟闺蜜们在市里新开的好伦哥
了一顿自助餐

　　忙得脑袋的他只当是生之间的正常际听她叮嘱自己别午饭等她
还以为她要买饭带回来给他

　　结果午后不久余蓓打来电话把他约去了食堂不引注目的角落打开背包
从里面变出了满满一袋子奥尔良和各烤、披萨

　　“你不怕被抓住吗？”魏凌允瞪着眼傻在了桌子边

　　“不怕”她毫不犹豫地说“你去你不去我这样给你带回来你就
能多点了”

　　他低着余温尚存的翅微辣的咸香在缓缓绽放

　　余蓓托着腮静静地看他狼吞虎咽

　　等他完的时候才声问：“凌允你说咱们在我家的房子结婚就
不行吗？”

　　　　　　　　　　　　　　　（四十七）

　　不少在被问到面子重要还是老重要的时候会很脆的表示老当然更
重要但当实际遇到面子问题的时候这理所当然的选择并不如说起来那么容易

　　余叔对他这个未来婿不能说不满意阿也是很通达理的绝不是那种
喜欢刁难的丈而余蓓这事就是她主动提的

　　从各个角度讲魏凌允用方的新房结婚都没有什么障碍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所以这次他没有答应

　　他觉得毕业后就算再怎么赶度订婚订酒店拍照领证一堆事来结
婚也要一年左右了吧

　　既然答应余蓓也要至少一年半之后才能结婚他为什么不先拼一把试试看到
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拒绝了暂时

　　他当然知道凭他自己的本事毕业后想马买房难如登可只要奋斗能看到
希望他就有信心说服余蓓陪他一起度过初期那段比较难熬的时光或者让她
稍微多等几年

　　他又一次钻了的牛角尖回去司那边之后得更加拼命起早
贪黑废寝忘食

　　余蓓无可奈何只有珍惜每次见面的短暂时光以她一贯的悠闲步调走完
四的最后一个学期

　　过年两家凑到一起饭的时候虽说谈起两个孩子的恋还是有几分玩笑的
但魏凌允听得出来余家爸已经在认真考虑婚事的问题了

　　他们委婉地询问想要知道魏家对这个的态度也想知道魏家如今的经济状
况到底怎么样

　　他爸也是好面子的弯弯绕绕一顿饭最后还是没把事挑明让余蓓
坐在那着急没办法

　　年后不久魏凌允的舅舅总算从泥沼中东拼西凑借了笔钱让把
抵押出去的老房子一次赎回之后乘车南决定从再来

　　少了一份贷款要还他新跟合的服装店也渐渐兴旺起来看到了曙
光的魏凌允拼得更加卖余蓓看到这个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不厌其烦
地叮嘱他注意一有空就跑去看他好让他不必使用假期多赚一个月三百
块的奖金

　　繁忙的子总是过得飞短暂的即将结束的时候已经被锻炼出一副
好酒量的魏凌允在散伙饭喝得酩酊醉出来后在行道树边哇哇狂吐仿佛要
把内脏都呕到地

　　同学被吓得够呛赶用他的手机来余蓓

　　后来据余蓓说那晚醉醺醺的他喋喋不休就一直没停说着说着哭
说着说着笑说着说着就着她想说着说着又要甩开她的手声嚷嚷
“我有朋友了你躲开”

　　但他具都说了些什么东西余蓓一直不肯告诉他每次都只是微笑着望着
他说内容太多想不起来了

　　在租房里照顾醉鬼一都没好余蓓当然很纳闷等魏凌允一清醒就
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这才告诉她说他已经辞职了

　　在这家司呆着没有前途在那座城市呆着好像也是如此

　　所以他决定了这次拿到两证就带着这半年存的工资北漂

　　意识到他急着想要证明什么余蓓这次没有劝他陪着他跑完手续一起把档
案迁才市场后便回到家中开始了她没有计划过的生活

　　这次开始的异地恋将两之间的距离拉到了空间的极限

　　城市的生活总能很找到一个平稳运行的轨道余蓓不久就在父的帮助
一笔钱了一个足以让她到养老的事业单位因为长得漂亮又乖巧
不到半个月就成了单位所有单汉的目标还被几个有子的领导盯——有一
个子还在学非说三抱金砖打算把她预订了

　　她觉得有点惶恐但晚打电话知道魏凌允才刚刚退了房子正在往新的
住搬家收拾累得呼哧呼哧喘她就忍住了什么也没告诉他

　　同样隐瞒了况的还有电话另一满汗的

　　他的确搬了新地方但并不是往高走的那种

　　为了省钱他给自己平添了一个多时的通勤时间还住了一个需要跟
合租的地室

　　魏凌允当然不想这样可他别无选择

　　他的专业没用对的岗位希望渺茫只能依靠半年的工作经验从另一
个赛道起跑

　　为了攒钱他只有尽全压缩生活成本

　　他批发了整箱的榨菜放在豆腐都不舍得买王致和有空借同租哥
电磁炉两顿清汤挂面的时候只有一碗舍得放荷包蛋

　　跟他合租的哥劝他年纪轻轻不要拼得这么凶他只是笑笑用刚学会一点
的对方家乡话说：“莫得办法急着回家讨老咧”

　　晚前跟余蓓褒完电话粥他还会读书到看那些复杂的信息技术
门教材

　　班之后一直费心研究魏凌允认为将来比较香能让他在这繁华到令
心悸的城市落地生的行业不外乎金融和电脑两个方向

　　金融的行业门槛太高他够不着跳不去而电脑方向的司都正
发展的如火如荼

　　着驴找马就是他给自己安排的计划

　　为此他压榨出了比高考前还要夸张的行动他制定了一个目标为期一
年只要一年后他能凭借恶补的知识行那怕是和四那年一样从都不懂
的纯新做起他也敢留在这继续拼去

　　他不敢想得太长远因为这个繁华的首都给他的茫感就像是当年刚了
重点高中之后他从尖子生一被打落中游看到各路英汇聚的时候而且
远比那时要得多

　　盛夏很随着时髦郎的一起溜走十月国庆假期魏凌允回家和
余蓓聚了几一解相思之苦同时也分享了友工作转正的喜悦

　　在一起的五里他们谁也没敢提结婚的事抱在一起的时候魏凌
允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忍不住复思索他做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

　　十一月初一个秋风萧瑟的周五余蓓说好要来看他的子魏凌允却被突
发事件缠住加班加得不开

　　他不敢让余蓓在火车站一直呆着只好向同屋的心哥求助请他帮忙把
友先接到住

　　当时忙昏了的魏凌允还没觉得自己了什么错就想着忙完之后赶坐地
铁回去接余蓓再在附近捷酒店开房间

　　免不了的应酬免不了的酒为了不让余蓓心里难魏凌允着皮冒着被
训斥扣奖金的风险少喝了很多回到家门脑子里的酒劲也就是让他走路稍
微有点飘的程度

　　但开门去后他脑袋嗡的一就彻底清醒了

　　摆的那些酱料榨菜方便面等应付生活的食物全被余蓓掏了出来
糟糟摆了一

　　合租的哥着烟坐在椅子满脸严肃地讲着魏凌允在这里耗子给猫当三
陪——赚钱不要命的种种事迹

　　而余蓓就坐在边手里捏着还剩一点的杂牌豆腐瓶子指都已经发白
脸全是泪痕

　　看她另一手拿着的半巾和那双红肿得和桃子一样的眼睛魏凌允心
惊胆战地估计她起码哭了一个时以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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