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六章（06）】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数：30612
2019/05/20

【风雨里的罂粟】

　　　　　　　　　　　　　　　（６·６）

　　「ご免なさい（不好意思）我们今不营是你们二位どうぞ（
请）！」

　　前来迎接的是敦盛陶老板的子孝美说着孝美士帮我和夏雪平打开
了居酒屋的门

　　「谢谢！ＴＡＫＡＭＩ桑今怎么不营业？」一方面我也是好奇
另一方面我也是跟孝美桑没话找话——这是个典型的带点战后昭和质的
她似乎是在外面前永远都挂着一副笑眯眯的的表而且是真的把眼睛眯起来
然后脸挂着看起来自然但整质却很职业很僵的笑看着对方门看着
对方从她手里接过挂和蒙服用的清洁罩又看着那从吧台那一片巾、
一块开胃用的话梅或者番石榴的果糖就这么一直笑着一直看着来客
得来若不跟她找两句话说说都不好意思

　　夏雪平听了回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稍微有一点点失望地对我说道：
「你也真多余问」接着又礼貌地感谢孝美桑帮自己挂好了西装

　　我这时候已经应过来孝美桑还是说道：「当然是因为徐警官的事了
哎也真是个可怜：朋友与杀案有牵扯、还躺在医院里现在自己的手
又被杀想必他现在心里会很难过吧」

　　如果我是徐远我也会难过但我想今徐远让陶老板帮忙清场自己包
这家店的原因很一部分也是他不想让自己司机被杀的事被更多知晓这
个事我确实多余问

　　孝美桑知道我们这些市局的常客光顾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的佩所以她也会
给我们准备一个用混纺布料制成的布袋方便我们每个把手放布袋里把
布袋放在随手就能到的位置接着秀美桑便将我和夏雪平领到了那副仿制的
织田信长的铠甲后面那间雅间为我俩拉开了门

　　看到我和夏雪平的到来徐远只是微微地对我俩点了他的脸此时并
无任何的焦虑或者悲伤他正举着杯子微笑着津津有地听着坐在他对面陶老
板给他讲的故事：「所以这个信长还真给幕府将军的包围网撕开了子？」

　　「这中间的事说来也很复杂的叻先是六角义贤与一揆众的联盟被丹羽
长秀和藤吉郎打败再是信长开始分化家势积极贿赂包围网中各个名
同年冬西伯利亚寒流侵袭远东使得各方面行军阻于是诸名只能罢战
再之后信玄道尽管在三方原打得家康滚流可在之后强行京途中病笃
包围网一子到破而早在之前信长已经在各方势行了或是策或是
势培植轻而易举将包围网的诸名逐个攻破朝仓浅井两家也被信长一举歼
灭」

　　「这狡诈的织田魔君看来还是有点幸运的哼」徐远听着不以为然地
冷笑着他的脸倒是透着一对自己老对手张霁隆极其崇敬的那位东瀛古
无比的厌恶

　　「时也运也势也缺一不可」陶老板说道「美阿市在藤吉郎做媒
之改嫁了柴田胜家藤吉郎也暂时拉拢了柴田丹羽并因战功卓越到信长
赏识改名『羽柴秀吉』」

　　「他就是后来滋扰朝鲜、妄图明的丰臣秀吉？」

　　「正是」陶老板说道「我其实对那些本的战国物不讨厌但其实
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他们生命中的太多经历看起来很像一则则寓言：信长以
一己之与全国为敌却能置之地而后生；但是就在将要横扫群雄的时候手
光秀与卿合谋兵变断本能寺秀吉一个农户出的杂兵却能在当时等
级森严的社会制度一跃统领卿武士成为太政臣；可最后贪心不足非要
军事扩展本来想充实自己近的武将文臣的资源没做成不说拖垮自己
在自己后让自家手分裂以至于出了关原合战最终让自家二世而亡
生在世都想着去做事但是若不知道顺势而为又不知道自己有多量
失败是必然的」

　　「量顺势而为」徐远直地凝视着陶老板喃喃自语

　　「嗯就是这么回事」陶老板想了想看着自己面前的暖炉和面的瓷壶
对徐远说道「我再给您讲个故事吧——这个其实是我今最想要跟您讲的故事」

　　「请说」

　　「浅井长政覆灭之后他的地盘便被信长封予了秀吉在一次打猎的时候
途径一个佛寺由于燥秀吉便临佛寺休息从佛寺中走出一个年龄幼
的沙弥见秀吉便首先用碗给秀吉了一杯早已晾凉且极淡的茶
汤确实解但并不好喝秀吉起初不喜可等他喝完那一碗后那孩子又给
秀吉了一碗尚有余温的茶且道微甘对于这碗很普通的茶秀吉喝起
来却觉得好喝很多等秀吉喝了那一碗那孩童终于用茶杯为秀吉敬一杯
浓郁滚的香茶——秀吉终于明白那孩子分明是想让自己先解了再品茶」

　　「那孩子石田三成是吧？」

　　「正是」

　　「这个故事我似乎也知道一点但没有您陶老板讲得这么具」

　　陶老板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于世间的很多事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
颠倒了顺序：炎若是最开始就喝的是茶茶是好茶但是感肯定会
打折扣喝着也不尽兴；而喝完了茶再喝凉茶里蕾了容易闹肚子不
说也会了风雅」

　　说完陶老板提起了那只瓷壶把里面的滚茶倒了徐远面前桌的
茶盅里他微笑着对徐远说道：「远哥请喝茶吧」

　　「有趣的故事我知道了」徐远也笑着盯着面前的茶盅他迟疑片刻
捏起茶盅对着自己的巴屏着呼吸一饮而尽一滴不留放茶杯后捏了拳、
颤抖着全呼出一里都飘着白的看得我和夏雪平心中骇然然
而徐远自己却仍然端坐面带微笑地看着陶老板赞叹道：「好茶」

　　陶老板看着徐远淡然一笑：「我也明白了那我祝你成功」说完陶老
板又转对我和夏雪平问道：「这两位点什么？」

　　我和夏雪平各自转过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点单然
后另一个跟着说一句：「我也一样」——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和夏雪平就喜欢这
么做也不知是何时我俩养成的习惯而这样的话在我和她面前就有双份一样
的食物若到我喜欢的那样东西她便会把她的那份给我若是遇到她喜欢
的我也会把我的那份给她；要是遇到我俩都喜欢的我和她便会共同分享现
在想来我时候在夏雪平还没跟父离婚的时候我出去逛街、出去饭貌
似都是跟夏雪平在一起而且我俩相的模式也仿佛都是恩的侣相的方式
——饭前一起逛街、我在休息座位等着更间里的她或者帮她参谋鞋子和
服的款式饭后一起冰淇淋喝冷饮、时间若是充裕则一起去看场电影有几次
还会坐到侣座——这些事我好像已经忘记好久了

　　于是越是这样回想起来我越是觉得心怒放；我不知道夏雪平在这一刻心
里想着什么但她的脸也显现出了桃红

　　可就在我俩刚要说话的时候陶老板却发话了：「嗯这样吧今有Ｄ
市刚到的虎虾跟海葡萄餐前点就推荐你们二位：虾配甜醋渍海葡萄、佐以
生豆腐配酱油黑豆可以吧；再就是蒸蔬菜、蒸瑶柱、煎培鱼糕卷香煎油
封鸭配烤芦笋烤神户牛；主餐是海参鹅肝配羊肝菌外加用松茸剁碎跟黑
和牛一起做成惠灵顿牛排配鱼子酱外加青芒果寿司；甜点是百香果沙冰
饮料么就配起泡白葡萄吧」

　　我和夏雪平面面相觑但陶老板不容异议的态度却又不知道让我俩该说什
么夏雪平对陶老板点了点又靠近了我边有些暗自欣喜地看着我说道：
「我还确实很想他们家的海葡萄的道不错但并不是经常有的」

　　坐在正位的徐远看着自己面前餐桌的龙井茶、纳豆白米饭、一锅寿喜烧、
一份明显是做寿司剩的材料组成的拼盘再加一碟子咸梅立刻有些不高
兴了：「喂我说你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好？就给我这个？」

　　「等你什么时候出双对了我也给你好的」陶老板笑着说完推门
出去了

　　徐远听了陶老板的话诧异地看了看我和夏雪平接着用筷子指着拉门对我
俩佯装不忿地说道：「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贿赂过这个？」

　　我和夏雪平都笑了笑不做声

　　居酒屋里的菜肴多数是早就备好了料或者已经做得差不多的半成品所
以也就十分钟的时间陶老板和孝美桑便端两只桌面的菜品也一应俱全
这十分钟内徐远笑着跟我和夏雪平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瞎说了一些局里的玩笑
但实际也没那么好笑夏雪平面无表地低着而我在一旁陪笑着也跟着
扯几句菜的时候孝美桑依旧看着我和夏雪平笑着只是这一次她的笑看起
来不再那么刻意而是有了一些内容仿佛羡慕又仿佛祝福

　　等店家二离开了徐远脸的笑全然不见了着雪肥牛片的筷子
抬起有落于是任由那片牛在汤锅里渐渐发柴发

　　「局长丘叔回去了？」我试着打破空中的凝重对徐远问着

　　「那家伙昨晚跟我一直喝啤酒来着今没忍住省厅那帮混帐东西们
的轮番轰炸喝了一堆白酒我已经派给他送回去让他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低着的夏雪平接着对徐远问道：「今早的事夏雪平
都跟我说了查出来是谁的了么？」

　　徐远脸铁青地看着盛装拼盘的电动制冰盒从里面用手挖出一块冰放
里摇了摇

　　「就连安保局也没调查出来了个一二三四？」

　　徐远继续摇了摇开说道：「这件事知道的就你们俩、我、丘康健、
桂霜晴和她的三调查组外加这间店的陶老板和孝美桑；明我会让沈量才和
保卫照车祸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我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不查了？」

　　「到此为止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徐远说话声音不但是语十分严厉
他对我愠怒地说道「车祸就是调查结果三级警司何秋岩你现在是休假期
这件事也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请你接的决定！」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面前这个与我怒目相对的徐远又何尝不是打碎
了牙子往肚子里咽

　　「抱歉了我也就是随问问」

　　等我把话说完夏雪平也总算是抬起微皱着眉看着徐远开道：「一条
命的事难道也能这么算了？」

　　「只能这么算了」徐远转过看着夏雪平

　　夏雪平咬着牙看了徐远半又低了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英文单词：「
ｕｎｆａｉｒ」

　　「你其实也很在乎这个事」

　　「不来的时候我还告诉秋岩别太对这个事心；但我只是觉得你的那个
司机的可惜」

　　「我知道你最恨草菅命以及结不了、和稀里糊涂就被照结案理的
案子可是雪平不是所有不了了之的谋杀案都跟当年老爷子、以及老太太跟
雪原被害一样今这档子事这是两码事」

　　「我当然知道是两码事」夏雪平闭着眼睛说道然后她抄起刀叉开始
着东西徐远看见夏雪平的态度忍不住叹了用手捏着面的冰块
往里

　　而看着他们俩此刻的绪如此低落我发觉自己对于外和舅舅、外、舅
的居然有些麻木或许是因为对我来说时间已经太久远或许是因为我最初
对于外和舅舅他们的的苦本来源于夏雪平的苦的扩散而现在我只
把拥有夏雪平当成心中的幸福以及唯一而无瑕再去考虑别的；

　　于是我也开始讨厌起来我自己的这种被眼前的「确幸」所导致的麻木
结果这种讨厌的绪又很被那且就在齿间爆炸出冰凉的、带着
淡淡海腥的酸咸的海葡萄给带走了——哎好佳肴的真是都没骨！

　　「行了不说了聊点正事吧——当然这对你们子俩来说也是轻松的
事」

　　接着在我正享着那清香凉虾仁、点了酱油的弹牙蛋白质的时候徐远
从自己的桌底给我和夏雪平一拿出一只黑背包来自走到我俩面前
递送到了我和夏雪平的餐桌前

　　「这是什么？」

　　夏雪平正着罗点蒸西蓝又端过自己的那碗虾配甜醋渍海葡萄
递到了我面前我也把自己的蒸菜和烤神户牛都放到了夏雪平的桌夏雪平
着东西并对徐远问着可她却对那只背包一眼都没瞧

　　而我则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抓过了那只背包；但转一看夏雪平一动没动
我也有些后悔了刚准备把背包放回去夏雪平却转过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
中的包似乎是想说：正已经拿过来了莫不如打开看一吧

　　我拉开了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我和夏雪平中间那背包里面的东
西分别是：

　　四张高铁车一等座的票和一张返程的一等座票顺序我和夏雪平需要先；
去最北边的靠近金阿林山脉的Ｌ省Ｑ市然后Ｍ省Ｇ市绕路去蒙东的Ｔ市
顺着南关去Ｒ省Ｃ市最后返程回到Ｆ城仔细算来我和夏雪平在每一
个地方都能待三四；

　　一样东西是用两层黑塑料袋套住的将近七八封信——为了证明我没看
错我特地解开袋子拿出来看了看那些确实用白平邮信封装载的信笺在这
个普遍们联系都用即时对话ＡＰＰ连电子邮件都不怎么写是年代这东西算
是稀罕物件；

　　再然后是一把我平时用的同型号的勃朗宁ＨＰ—ＭＫＩＩＩ——但是在
膛盖靠近把位置原有的用单位归属编号被磨掉了除了手还配给了一
整盒９×１９ｍｍ鲁格弹；

　　而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张贴了我照片的份证——这次我的化名又成了「龙
宇锴」还有一张是夏雪平的化名被成了「荀惠柠」

　　我估计夏雪平面前的那只包里的东西我估计除了信封里的内容不一样、那
里面的应该是一把ＱＳＺ９２式、少了一张证件除此之外其他的应该一模
一样给我和夏雪平一配了一把没有编号的手又发了一张假证件我很敏
感地觉得徐远给我俩安排的这件差事不是什么好事

　　「龙宇锴、荀惠柠次我去见肖站长和欧雅霓的时候您让我『李
丛』您啥时候能给我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你见过霓了？」夏雪平震惊地看着我语有些动「什么时候？是
在Ｇ市安保局还是她来Ｆ市了？」

　　徐远低着默不作声

　　「在Ｇ市安保局：就是我在你家里不告而别、接着艾立威就去杀你的那
次就是这老狐狸安排我去当递员送东西到安保局」我转过看着徐远问
道「是这么回事吧局长？」

　　「喂次那件事是安保局找的你你子可不应该算到我」徐远
喝了茶解释道

　　夏雪平也总算转过看了看面前的那些东西然后脸立刻暗了起来：「这
事您就非得找我和秋岩做么？」

　　「因为目前在我边的只有你们俩我才信得过当然还有老丘但是我
得留他在局里」徐远重新坐把刚刚那片没从锅子里出的已经煮得老柴的
雪肥牛放了自己面前那碗加了海鲜酱、油泼辣子的生蛋糊里搅了两
叨自己里地嚼着然后微微棱着眼睛看着我和夏雪平

　　「那我要是不想做？」夏雪平放筷子看着面前的碗碟缓缓说道「
徐远自从我父走了、我哥走了这么几年在局里你是我的长官私里我
一直当你是我的哥」

　　「你也会打感牌了雪平？」徐远语平淡地说道起一块还未煮熟而
中间也为开、冻在一起的三片半生的连料都没蘸就放里嚼了几
又囫囵吞「我也把你当成老爷子和雪原走了于锋哥早就弃你而
去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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