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七章）

    「哥们有什么事吗？」年轻的保安马探出来看了尔童领的黄边

    一眼算是客地问道态度和以前尔童当普工时的呼来喝去不可同而语

    「我来帮我们主管搬电视机回去他去开车了」尔童颇为开心地回答

    道

    「这是你们主管的」那保安笑道：「你们很熟吗？来坐着等吧」

    这真是尔童第一次被保安这么尊重地对待既因为他已经成了技术员也因

    为他和皮主管的关系但尔童看到停车场内一辆黑的比亚迪家用轿车正在启

    动缓缓开了过来笑道：「谢啦不用了应该是他的车过来了」

    保安扫了一眼便从保安亭钻出来：「是他来哥们我们先搬出来」

    两个年轻壮的伙子搬一台彩电那是轻而易举皮主管的车刚停在保安亭

    门他们就把彩电了比亚迪的后座皮主管拿出两瓶王老吉给保安：

    「孙辛苦你了」

    保安接过饮料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说着就跑保安亭为皮

    主管打开了起落杆皮主管向他挥了挥手向尔童喊道：「我们走吧」

    尔童坐副驾驶座在皮主管的指导系好了安全带皮主管也递给他一瓶

    饮料然后发动了汽车平稳地驶出工厂尔童喝了一饮料从侧面看着熟

    练地纵着汽车的皮主管心中满是羡慕自己将来会不会有这么一能在

    班之后离开安静凉的办室开着车带着素琴回到他们位于城市内部的

    家中？

    有车就是方便他们很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泥车和泥罐车几乎是弹

    指之间他们就经过了已经变成工地的来时路过的那片荔枝林皮主管打开车

    内的音响之后就到了镇尔童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明白的外国歌曲终于忍不

    住轻声道：「有车真方便」

    「那是你没碰到堵车」皮主管苦笑起来：「三两堵一堵就是几个

    时」

    尔童只好跟着笑堵车什么的实在和他距离太遥远了完全是他和素琴的

    世界里绝不会发生的事

    「这车很贵吧？坐着真服」不管怎么说尔童这样的年轻对汽车还是

    有着生的兴趣的此刻更是有些捺不住兴奋和好奇

    「国产车不了几个钱就是图个便宜还省油现在油那么贵」皮主

    管着纵汽车开一条高速路：「要不是住的远真懒得买」

    「怎么不在近一点的地方买房子？」尔童好奇地问道虽然时间没过去多

    久但他们已经开出了将近十里这个距离确实有些远了

    「我是在老厂附近买的房子就是为了班方便结果买了没多久又把

    我调到新厂没个车就真没法班了」皮主管满脸都是无奈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后皮主管驾车驶城区另一个方向的边缘

    当他们接近一座在成片低矮的老房子和平缓的荒山之间异军突起的区时离工

    厂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二十里

    尔童在车窗呆呆地看着那些数十层的寓楼直到皮主管的声音让他

    回过神来：「我们把电视抬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车位——哎

    以前买房子的时候没想买车就没要车位结果现在每次都要找临时的」

    「哎好、好」尔童赶收回目光钻出车外虽说是抬但皮主管实在

    没多少部分重量都是尔童扛着他们把电视放在一栋高层寓门皮

    主管喘地再次钻汽车扭来扭去地在密相邻的寓楼之间狭的泥

    路开远了

    这就是城里住的地方尔童抹了一把汗抬起呆呆地仰望着这栋直

    云霄的寓楼时间刚到九点正是城市的灯火最辉煌的时分但这栋寓楼却

    似乎有一半没有亮灯城里都很忙吧尔童想这么晚还有很多没班没

    回家不对似乎很多房间都没有住的息奇怪他不明白便开始数

    这栋楼的层数是二十八层但数第二遍的时候又变成了二十九层尔童难以置

    信再数了一次却又是二十八层

    于是他放弃了正二十八层和二十九层没什么区别住在那么高的地方

    就真像是住在一样吧？尔童注视着那些悬挂在半空中的灯光满脑子都是那

    些关于堂的想象

    终于皮主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哎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没有你先歇会吧」尔童看着跑得喘的皮主管笑道

    「不用了回家里再休息」皮主管挽起袖子看了电视机片刻才终于鼓

    起勇：「走」

    他们抬起纸箱走寓楼皮主管不接地指挥着：「里面那台电

    梯直接到十五楼以好慢一点哎！呼呼、呼」他们在十八层离开电

    梯走向八家住户的一家一位三十中旬的子出现在防盗门后仔细打量了一

    眼才心翼翼地打开门招呼道：「我就说你一个怎么搬得动这东西原

    来找了帮忙」

    皮主管喘地答应着：「这是我同乡在我们厂当技术员好了电视

    也买了现在满意了吧老」

    尔童也赶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两抬着电视一门主管马就严严实实地在他们后把门锁好了

    皮主管已经喘得如同风箱但还是坚持着打开纸箱和尔童一起在格调简单素

    净的客厅墙边把电视机架好了然后才一瘫倒在沙发喘尔童正

    好奇地打量着这并没有多少陈设的客厅主管已经端来了饮料和果同

    时皱眉数落道：「早你锻炼了这还不到四十岁就这么虚」

    「我哪有时间每早六点就要起晚一两点回来是家常便饭时不

    时还要在厂里过今算回来的早这都九点半了」皮主管有无地分

    辨道：「你还不是一样说是学什么瑜伽也没坚持活要买个跑步机现在

    放在那里灰——你班可比我轻松多了」

    主管顿时火冒三丈：「我班时间是少但家里家务你碰过一了？还

    有嘉嘉你教她做过一次作业没有？」

    皮主管叹了不想争吵而是无奈地笑道：「好了好了老辛苦了

    嘉嘉了吧有什么的？」

    「了正也习惯了见不着你今沃尔玛有特价卤牛我买了点还

    有点基围虾嘉嘉吵着要我给你用微波炉」主管一边回答一边

    就走向厨房

    尔童默默地听着这些城里生活的细节瑜伽和跑步机沃尔玛超市和微波

    炉这些东西都是他没有接触过的

    「嚯！今有福我的红酒也端来」皮主管解开衬衫的扣子又把皮带

    松开一截然后转向尔童：「别拘束也没准备什么招待的喝一杯再走」

    「不不用了」尔童站起来：「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我送你回去」皮主管用牙签挑起一块他刚刚摆在茶几的

    火龙果里：「来先点果吧」说完就把果碟推到尔童面前

    尔童只得再次坐直了挑起一块火龙果慢慢地着片刻之后主管的

    声音就从厨房里传来：「面条要不要？」

    皮主管里含着好几颗提子看着尔童含糊不清地问道：「嗯？」

    尔童摇：「我不饿」

    「不用了！」皮主管喊了一声主管便端出一碟凉拌牛和一碟刚用微

    波炉好的基围虾皮主管也不等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片牛便里一

    边嚼一边对尔童笑道：「来随便点这又不是厂里你也别把我当主管」

    「那怎么行」尔童虽然这么客套着但皮主管的随意确实也感染了他

    没有刚门时那么拘束了现在皮主管邀请他也就着胆子起一只虾仔细

    品尝起来这时主管又端出两只高脚杯杯中都装着半杯红酒唠叨着：

    「你也注意点形象嘉嘉见样学样的你别把她教得一点素质都没有」

    「嘉嘉面前我又不这样」皮主管接过红酒放了一杯在尔童面前自己则

    抿了一摇道：「这酒还是不如次那个老便宜没好货次还是

    买以前那牌子的一瓶也就贵几块钱道可强多了」

    「哎呀这个我真不会喝」尔童端着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然他也

    喝过红酒去年同村有结婚宴席就有这玩意他喝了半杯实在喝不惯

    这奇怪的道

    「红酒怕什么才十多度每一杯对有好比啤酒白酒好」

    皮主管不由分说：「倒都倒了」

    尔童只得抿了一皱着眉咽了去城里喜欢喝红酒要当城里

    也得学会才好他只能这么想这时皮主管又问道：「老冰火新一集更新了

    吧帮我好了没？正好看看这新电视机效果怎么样」

    「还冰火」主管不满地嘟哝着走向刚刚买回来的电视机打开了

    电源里却喋喋不休：「嘉嘉的学校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急什么」皮主管脸掠过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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